“如果我们不去战斗,就算我们自己的生命无所谓,你又该怎么面对家人和朋友呢?”……
“难道战阵就是这个世界唯一可以解决争端的方式吗?”……
“只要让它发射不就好了吗?联合的东西,就得让他们自己感受一下!”……
“赌上人类存亡的最终防御策略,Destiny Plan正式投入实施!!!”……
……
“啊!”又一次从如此的噩梦中惊醒了吗?已经忘记了是第几次了吧?同样的梦,不断的重复着!汗滴划过脸颊,落在我的手背上。似乎能听到撞击时的轻微响声?渐渐得响声变成巨大的轰鸣,同伴的惨叫声,还夹杂着一种类似抽泣的声音?哪里来的?是谁?完全没有头绪。稍微冷静下来的我不自觉地将手放在胸口上,已经愈合的伤口似乎还有些许疼痛。
思绪一点一点地开始凌乱,凌乱得向着那个起点延伸过去。回到根源的地方,卡潘塔尼亚基地那个糟糕的夜晚,巨大的海浪漫过港口时我并没有想过,一切就会这样开始……
尤尼奥斯7的碎片落下后的几天,整个基地的人都在为清理残局而忙碌,就算是作为穿红服的我们也没有例外的可能。运气好的话,你可能会分配到一些清理MS仓库的工作;运气不好的话,你就得去港口和那些被海浪卷上来的海草和鱼类打交道了。不过毕竟还是可以开着自己的MS去,也算是还轻松。我们这些CE72年入伍的少年兵里面,恐怕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些许感觉到MS真是个好东西。
这里的太阳还是像过去一样强烈、舒适,但是还是些许感觉到与以往的不同,因为MS的模拟实战训练渐渐多了起来,不时还会看到一些巨大的运输机从PLANT来到这里。驾驶员中间有人说是送来了最新型的MS,一群人就围在那里开始讨论一些无聊的技术问题。但是我倒是从来没有参与过,也许是因为我在实战训练中总是第一,也有可能我从来就不适合作一名ZAFT的红衣机师,谁知道呢?!不过还是有这样一天,我与队长一起走进了那些存放新家伙的仓库。我拿到了一个比DINN要“强壮”地多的大家伙,但是这似乎在当时并没有让我感到很骄傲,只是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拥上心头。而这种不安在几天后应验了。
认真地想一想,可能并不是太多人面对庞大的地球军舰队的时候会像我一样惊讶。因为直到看到炮火燃起的那一刻,我才如梦初醒地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前线。缓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敌人已经被同伴消灭了。如果ZAFT都和我当时那样,也许地球军早就扫清卡潘塔尼亚了吧?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到现在我都没有真正地弄清楚过。只记得头盔被什么人摘下了,眼前变得一片明亮。
“喂,小子!干得不错!”队长笑着将一份报表递到我的面前。不知道是自己眼睛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这份报表根本就不是我的。两位数的击落数让我一时有点不敢相信,因为我感觉自己只不过是在摆弄手柄,就和几年前坐在游戏机前一样。但是这已经不是什么游戏,击落就代表着我杀死了坐在那些MS里面的机师,虽然那只是在完成任务而已。
过后的几天,联合的攻击并没有消减的意思。我还是像原来一样,像是在一场游戏一样地完成着我的任务。但是当一切回归宁静的时候,那种奇怪的罪恶又会感涌上心头。渐渐得,我习惯了在每一个停战的黄昏独自站在已经一片狼藉地港口,看着海面上漂浮着的残骸。卡潘塔尼亚美丽的黄昏,那时已经被印在机体残骸上反射而来的阳光所吞没。看不到夕阳,看不到金色的海面,看到的不过是一尊尊注定随着洋流四处漂泊的墓碑。
但是这一日的黄昏,因为出现在港口的另外一个人,我终于得知我的迷茫从和而来……
“你每天这个时间都到这里来,如果联合一反常态的在这个时候攻过来,我不是要损失一个王牌部下?”不知道什么时候,队长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当时的我除了一部分惊讶之外,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没有说话。也许是这海面上漂浮的残骸,或者是那被渐渐掩盖的夕阳也说不定?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因为当初我从军校毕业的时候也和你们一样。刚刚被派属到部队,穿上像你们一样的红衣就接触了战斗。”他慢慢地走向了我的前方,站在了港口的末端,渐渐抬起自己的双手,“看到很多同期的战友就这样埋没在大海之中,也感觉到自己的手上好像沾满了罪恶无法抹去。我开始彷徨,一度想逃避,即使是我知道在地球上我无处可逃。”
“那后来呢?”我明白他所说的一切,因为头脑中本来平静的思绪开始混乱。我满心希望地想得到答案,一个足够让我解脱的答案,“最后你不是还是留下来了吗?还熬过了上一次大战……”
“嗯,我是熬过来了。但是直到今天,我依然没有很想逃避。”他转过头来,微笑地看着我,就像是在和我说笑,“但是之所以我没有选择找个地方躲起来,是因为我一直都这样问自己:‘我为什么来到这里?我这么干都是为了什么?’在得出很多不同的答案之中寻找我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
“我……为什么……来到这里……?那你得到的答案是什么?”
这位比我魁梧好几倍的壮汉整了整被风吹乱的白色军服,向我走了过来。嘴角依然挂着其他男人所不成拥有的迷人的微笑,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在笑,或者他的笑在别人看来根本就不到迷人的地步,但是至少那时,我是这样觉得的:“如果我们不去战斗,就算我们自己的生命无所谓,我的家人和朋友该怎么办呢?这就是我用来催眠自己的答案,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它至少能支撑着我一路走过来。”
“这不是我要的答案!”我狂吼着向前冲去,完全忘记了前面就是大海。父母在上一次大战中都去世了,朋友也没有剩下多少。这样的答案将我身体中的希望一瞬间抽空了。也许正如这个男人说的一样,我才是应该去选择逃避的人,也许我可以向军部申请一纸退伍证明,也许明天就背弃我的信仰逃离这个军营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过平静的生活。
当时的我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猫,脑海几乎被逃避占满。
“嘿!!”一双厚实的手掌重重地落在我的肩膀上,身体一个踉跄趴倒在地,我感觉到他轻松地将我拧了起来,也许这一刻他就准备以一个叛国的罪名处决我,而我丝毫没有抵抗的能力,只能无助地闭起双眼,希望可以见到我的父母……
安静了许久,我慢慢地睁开眼睛,夕阳的余辉穿透流动的墓碑印在我的脸上,温暖迅速地开始在我的身体力篡动起来。我还活着!
“每个人的答案都是不同的!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不同,人才有了不同的动力,走向不同的出路。因为我们不是被我们操纵的MS!”白色的背影已经渐渐远去,空旷而狼藉的港口剩下的只有温暖的阳光,“但是如果你希望找到答案的话,就留在这里。我、还有和我们一样的人都会和你一起寻找,直到你找到的那一天。那答案就是你存在的价值……如果你选择逃避的话,我可能会亲手杀了你,因为你是我最看重的部下!”
……
两天后,PLANT发布了“积极行使自卫权”的宣言……下降作战的那一天,天上来的支援并没有给卡潘塔尼亚带来什么特别的利益。伤亡还在继续……
也就是在那一天,白色的DINN冒着浓烟坠向海面,爆炸溅起的水花并没有比别人持续得更长……
恢复平静的海面,送别死去战友的白花静静地在海面上漂浮,其中也包括队长。但是我的答案,依然没有一点头绪。
“也许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多余的”在无数次这样给自己答案之后,整个人也开始变得麻木起来。
没有过几天,军部来的转属名单里面出现了我的名字……而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后来的路途中,我找到的答案是……宁静的宇宙,夹杂着点点白光的黑幕,因为联合对PLANT大举进攻被阻止,在月球轨道驻扎的我似乎又回到了过去的生活,除了每天例行巡逻之外,几乎没有必要再去碰那些冰冷的MS。失去的不过是卡潘塔尼亚宽广的空间和海面上缓缓西落的夕阳。
可能还有一些不同,就是我更多得关注新闻起来……
“昨日,ZAFT军正式进驻迪奥其亚。这是几个月之内ZAFT解放的第X座城市。希望他们能将我们大家希望调整者与自然人和平共处的愿望传递到更多的城市。著名的歌手拉克斯小姐昨日专程前往迪奥其亚……”
“喂,又在一个人看新闻了吗?”寝室的门缓缓地打开,索菲斯径直跳上自己的床位,翻阅起那些限制级的杂志来,“最近卡潘塔尼亚太平得很!前段时间不是刚刚毁掉了一个联合的基地,不过还是损失了一艘舰船!”
索菲斯是我和我同寝室的家伙,人挺好,除了他看那些杂志的癖好。
“可能是现在太清闲,有些不习惯。”轻轻盖下计算机,准备去饭厅,这已经是我极少的走出寝室次数的其中一次,“下午的例行巡逻是几点?”
“你知道我是从来不关心这些东西的吧?反正去不去都无所谓,现在的联合就像地鼠一样躲在洞里,连探出头来都不敢。”
“也许吧。”顺手取下衣架上的军服胡乱得套在身上,离开了卡潘塔尼亚的阳光而窝在这个狭小的有冷气的舰舱里,军服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洗过了……
红衣在这艘战舰上算是等级很罕见的了,我来之前就只有索菲斯一个,所以那些穿绿衣的对我们都是恭恭敬敬的。不过还有一部分原因是索菲斯那种暴躁的性格,他在模拟实战训练后总是会像教育坏小孩一样臭骂那些不专心的家伙,而我还是继续在为那些完全脱离自己感觉的战斗数据摸不着头脑。
走进饭厅的时候,那些绿服总是会一轰地站起来向我敬礼,人多的时候甚至会把我吓一跳。我坐下之后那些人还是继续谈他们的游戏或者是MS,和卡潘塔尼亚没有什么两样,而我还是继续不想去参与他们的讨论。
后来有一次听到他们说军部调来了两架新的MS,好像叫GO什么的。当时并没有什么多想,甚至后来拿到那个蓝色的家伙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欣喜若狂,换机体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也很懒得去给它上什么颜色。倒是索菲斯很兴奋,在那个东西上面弄了很多奇怪的图画什么的,然后叫上自己的跟班围在那个东西周围摆些奇怪的姿势合影留念。我也在一群人绑票式的搬运下加入其中,留下了自己的形象。虽然忘记了是什么姿势,不过想想一定很难看。真是有点恶趣味……
但是那种的热闹很快就过去了,平淡的生活依然平淡,容不进这个环境依然是容不进。不过清闲的生活已经让我似乎让我渐渐忘记了自己所在寻找的那个答案。没有硝烟的环境也许已经让我有些退化,变得安静也说不定。
新闻也是和过去一样,满是ZAFT在地面上横扫四方的报道。偶尔有一些联合大肆破坏的镜头,能记得的也许就只有柏林的残破光景,还有杜兰达议长的慷慨说辞。什么LOGOS,什么反人类之类的话,听多了也变得无趣。看着那些家伙高昂地大喊ZAFT万岁之后的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活动。不过之所以被我铭记,是因为在那之后不久,我又被军部的人叫去了……
“这是关于你转属的决定,希望你尽快到新的部队报道。”来发布命令的军官清高地仰着头,腰板子僵直着,当时的想法不过只是这些。当时队长就站在他的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我。我被转属到的部队是一个出了名的红衣部队,据说是专门负责首要人物护卫之类的,和这个部队的性质完全不同。但是自己为什么可以高攀得上这样的部队,当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觉悟,只觉地可能是军部搞错了。
那个军官机械得向前走了两部,旁边有人将一个小小的盒子递到他的手上,由他将那东西递到我的面前:“这是于凡羽在卡潘塔尼亚突围战之前就为你申请的勋章,军部在对你在卡潘塔尼亚守卫和突围中的表现,决定把这个给你。虽然可能是迟了一些,不过也算是对你的一种肯定,希望你转属到那个部队以后也可以继续你优秀的表现。”
盒子里面那个闪闪发光的东西让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我匆忙地伸出手接过盒子,紧紧地拽着。这可能是在卡潘塔尼亚教训了我一顿的人给我惟一的礼物,当时的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没错!已经荒废了太久,我还要继续寻找去战斗的理由,答案的东西,依然没有得到过……
静静地坐在书桌前,勋章就躺在桌面上,光滑的吊坠上刻着我的名字和在卡潘塔尼亚服役的部队名字。那张盖着大印的转属通知就压在下面,一角上红蓝相间的ZAFT军徽特别的显眼。
寝室的门打开了,索菲斯拧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他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将箱子放在了勋章的旁边:“你果然是个飘忽不定的家伙,又要转属了哟。我现在开始了解你为什么只有这么点行李了。他们还拿了四五个箱子来,我说只要一个就够了。帮你拿过来了,赶快收拾收拾吧。”
“谢谢,这段时间还真是多亏了你的照顾呢。”我笑了,很自然。不过我记得这是我第一次向他笑,也是最后一次。
索菲斯照旧跳上自己的床位,使劲得扯开领扣,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拿起身边的杂志,而是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喂!子臻,我们现在这样算是朋友吗?”
“我们早就是朋友了,只是我们都还不知道而已。”当时为什么会这样说,到现在都觉得很奇怪,也许只是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讲出来而已。我也不会因为说这样的话感到有什么特别。
但他却很兴奋地跳了起来,跑到我的旁边坐下:“真的吗?那我问你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我只想和我的朋友讨论。”
我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地看着他,表示我的认可。
“你说说看,难道战阵就是这个世界唯一可以解决争端的方式吗?就没有其他什么更好的方式了吗?”
听到的时候,只觉得头脑中混乱了一阵,过往的事在眼前晃动着,卡潘塔尼亚的夕阳,海面上的残骸,冒着烟的DINN,自己战斗时的“昏迷”状态……
“不知道,也许有别的出路。但是我只知道战斗这一种而已。”我的确没有更好的答案,只能无奈地抬了抬肩膀。
“嗨呀……真实烦那!这种问题!”看得出他很失望,怏怏地跳回自己的床,又翻起那些里面只有女孩,而且都穿不多的那种杂志。我们这样年纪的士兵,很多事情都很向往。
转属有两天的宽限期,基本都花在了整理和看新闻上,一些受到过我的光照的绿服会拿一些小东西给我,而我给他们的都是一些我临时在哥白尼买来的小吊饰,很廉价。但是他们都很高兴的样子。
转属的前一天,杜兰达议长又发表了一次演说,大概就是要捣毁LOGOS,要向哪个基地发动总攻的事情。后来听到一些什么下降作战之类的东西,我都没有太注意。队长找过我一次,也大多是恭维的话,因为进入那个部队,只要有战功就离特务部队,甚至是FAITH不远了。其实这些对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诱惑力,只是队长不知道而已。
第二天刚看到太阳的时候,战舰里就异常地忙碌起来。我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一样抱着装有行李的箱子站在过道里,看着周围窜来窜去满脸紧张的人。
“其实你的转属通知下来的第二天,军部就发来了要我们参加下降作战的指令。”索菲斯向我迎面走来,看上去一副严正已待的样子,“他们说怕你不想转属了,所以没让我告诉你。”
没等我说话,他就把一张照片递给了我,然后继续向我的反方向走去:“没有时间了,保存好这个。来接你的穿梭机在四号舱口等你。如果运气好的话,战争结束之后我们再见,哪个时候你要告诉我那个问题的答案哦!就这样,朋友,再见!”
我们没有再说话,只是互相敬了一个礼,后来我发现,我忘了将为他买的新一期的杂志给他。
战争中的人,不过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面对离别,而且一次又一次地期待重逢。每个人都在走着不同的路,寻找不同的答案。也许没有什么人有资格在这乱世之中选择自己的出路和未来。ZAFT也好、联合也好。就算那个LOGOS也不过如此。但是又有多少人能活着找到答案呢?
穿梭机缓缓停泊在一艘纳斯卡级战舰上,我的蓝色机体已经先被运送到这里。在这里很不容易找到它,因为几乎都是那玩意儿。
走下穿梭机的时候,一个穿白服的和几个红衣走向我。我知道那些是我以后的长官和战友。在寒暄几句之后,一个副官在白服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令他脸色骤变。
他转向我,声音中带着沉重:“作战成功。但是参加下降作战的部队,全军覆没。其中应该有包括你先前的部队。”
除了惊讶,我没有更多的反应,也没有像跟在那个白服后面的人那样骂骂咧咧。
见面因为这个消息而草草结束了,我在一个副官的引导下到了自己的新寝室。虽然并没有和原来那个有什么不一样。但是这里缺少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将行李放在记忆中的地方,箱子里只剩下那些绿服和索菲斯留给我的礼物。索菲斯的照片落在表面上,静静地躺在我没能送给他的那本杂志上。
照片上的索菲斯用力地扣住想落跑的我,露出灿烂的笑容。但是现在,他再也无法找到那个问题的答案,再也看不到这一期的杂志了。
“再见!……朋友!”……
第三章、答案与虚空
转属后的生活,依然平静。我的桌台上比起过去不过是多了索菲斯和我的合照。有一次同寝室的家伙还问我为什么没有父母的合照之类的。我的回答很简单,血色情人节的时候我才仅仅五岁,之前所有的照片都在那场浩劫中与家人一起灰灰湮灭;哥哥又在上一次大战中阵亡。只记得他当时不断地道歉,然后将自己家人的照片放进了抽屉里,留在桌面上的也是一张他与逝去战友的合照。虽然看上去傻傻的,其实他的实力也许比我要强很多,而且性格比较开朗,做人也很厚道,在任何一个等级的战友中人缘都很好。也是因为他,我才顺利地溶入了这个大多都是和我差不多,甚至比我强的集体里面。最感到舒服的是,和别人敬礼的时候再也听不到“长官”这样的字眼,很自然。
队长也是一个不错的人,我想除了高大威猛之外,我没有更多的语言可以形容这个男人。站在他的面前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一种压抑,但是谈话之后,压抑感也会慢慢地消失了。他并不像其他队长一样,因为大战在即所以刻意地增加实战训练。也许是因为这是一支精英部队的原因吧?本来就连例行巡逻都很少安排到我们,只有一些老资格一点的队员会去承担一些保护高官的任务。不过在这个联合已经溃不成军的阶段,这些原本可能还有一些危险的任务也变得很轻松。那些老队员还因此抱怨说没有立功的机会,离勋章越来越远了,更别说是特务部队或者FAITH了。我依然还是不喜欢参与这种讨论,一个人回到寝室看新闻。
但是这种宁静,随着一次巨大的灾难而改变了。
没有特别的预警与征兆,那一天在那一刻之前与过往并没有什么不同。窝在寝室看完那些ZAFT继续得胜的新闻之后到舰尾的长廊,准备休息一下去餐厅。但是镇魂曲的发射就像雅典娜的战争权杖一般划破了宇宙的宁静。我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绿色的粗大光线冲过一个又一个的圆柱,迅速地划过PLANT沙漏形的卫星,速度快到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宁静的长廊在一瞬间“热闹”起来。大部分都是像我这样一分钟之前还悠然的干着“闲事”的“精英”,一时间就像是超级市场开门的那一刻一样扑到玻璃前。在最初的一阵杂乱的声音之后,所有的人脸上的表情除了呆滞和吃惊,找不到别的。巨大的卫星犹如破碎的大楼渐渐倾倒,又如保龄球瓶一般撞击周围的卫星。刹那间扬起巨大的烟尘覆盖了整个卫星群。当时似乎又一次看到了核弹击中尤尼奥斯7的场景,耳边开始隐约回荡起卫星上的居民无助的呼救声。但是这一切,已经不是我们这些人所可以守护得了的了。
“这怎么可能?!哪里来的攻击?”没有人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完全没有人想得到自然人也可以想得出这样的招数。
“骗人的吧?我在……我是在做梦对吧?”同寝室的那家伙就站在我的身边,他用力抓住我的肩膀摇晃着,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态,“你告诉我……我只是在做梦而已!怎么可能,PLANT怎么可能。爸爸和妈妈工作的卫星……不可能!”
想起过去他还时常粗脑筋地指着卫星告诉我他的父母的事,现在才知道他当时指的是那些卫星。只能无奈得什么话都不说,因为早就失去父母的我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也没有等我更多的解释,他转头往舰桥的方向跑去。其他的人也渐渐散去,去寻找他们想知道的答案。长廊上又恢复了安静,但是这是一种可怕的肃静,整艘战舰可能在那一瞬间都变得宁静,所有人都在等待什么,没有人敢胡乱地猜测。我也不再想面对这些破碎的卫星,按照计划中的那样到了饭厅,希望在那里可以更轻松可以让自己不要多想。但是这种希望很快就化为泡影,女孩的哭声和叫骂声早就已经将这里占领,也许只有窗口的厨师才在意自己的工作。
“你还有心情吃饭?”他用一种有点异样的眼神看着我,将我预定的食物递给我。
只感觉嘴角僵硬地翘了翘,托起盘子就离开了饭厅。不待在这里就餐这是肯定的……
军部并没有给我们过多的感慨时间,很快战斗就开始了。这艘战舰和我们一起经历了这次的斗,到底在战斗中做了什么事情之类的事情,怎么想我都是想不起来的,就连自己是不是还活在原来的那个世界里这样的问题我都不敢确定。表示我曾经战斗过的,依旧不过是队长的称赞和一张在别人看起来算是漂亮的战斗报表。要得知一些东西,也只能从别人的闲谈之中。例如什么密涅瓦号单骑破坏了地球军基地,LOGOS的头领被击毙之类的事情也许整个ZAFT军里面我是最后几个知道的之一。也许是因为这些事情和我实在没有太多的关系吧。关于我所在部队的事情也有不少,因为少了几袈MS,这是我早就发现的了,其中也包括和我同寝室的那个家伙,如果没有记错,别人说他在战斗开始的时候就冲进了敌群,再也没有出现,甚至找不到他的MS残骸以核对数值。还算是英勇了吧,没有白穿这身红衣。战斗结束的一天后,军部来了人将他的物品收走了,而我留下了他那张与战友的合照。突然发现自己真是灾星,时常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而这样的自己居然没有在战斗中翘辫子。
LOGOS覆灭了,联合的月球基地也在不久之后也化为乌有,本来战争就应该这样皆大欢喜地结束了。但是PLANT的议长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又是一次慷慨激昂的演讲,杜兰达那张带着点女人味的脸有的时候还真的不讨人喜欢。不过这次演讲之后的我,在此被命运调属了。
“赌上人类存亡的最终防御策略,Destiny Plan正式投入实施!!!……”
“Destiny Plan?那是什么东西?”;“不是说了是防御策略了吗?”;“我看这样,地球上的那些独立国家是绝对坐不住的了。”;“又要战斗了,会和谁呢?”……
“也许是奥布……”大家都没有发现,队长已经站在了大家的身后,就像针扎了一样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敬礼。
满脸严肃的男人并没有理会,环视了一圈将视线停在我的身上。
“子臻,你和我来一下……”并没有等我的回应,他就这样转身离开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已经关上了。我匆匆忙忙系上领扣跟了上去……
自从转属第一天报道的时候到过他的办公室之后,这是第二次。摆设什么的简单了很多,因为战斗期间再美丽的摆设在战舰剧烈的震动下也变得凌乱。他还是坐在他那张显得有点老久的椅子上,手中的计算机上显示着一些什么。
“这是你要去的地方……”他将微型计算机递给我,上面是一个靠近月球,但是很不起眼的坐标,“那里停驻着我军的一个秘密,在最后的战斗中可能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我现在任命你为本舰调属部队的指挥官,本舰的50%最优秀的战力将会和你一同前往。到了之后,你们就将直接被编属进特务部队。”
“为什么选择我?”我不解地抬起头看着他,答案对于我来说可能真的很重要。
他愣了一下,嘴角微微地扬起:“因为你是子翔的弟弟,而且你曾经是凡羽的下属。这就足够让我信赖的了。他们是红服的时候,我不过是个打杂的小机师而已。我是追随着他们的脚步成长的,与我相同的你一定也一样优秀。而且你的战斗数据也充分地证明了你自己的价值,有能力成为那里的守备军。”
“你和我的……”
“其实作为一个军人没有必要问那么多为什么,不是什么都要有答案。要做的不过是服从命令,但是我给你机会选择,接受还是拒绝。”队长并没有给我继续发问的机会,而我做出的决定似乎他早就会知道。我接受了……然后我们才谈了一些关于我哥哥和于凡羽队长的事情,我们两个人聊得都很开心。
再一次的转属开始了,我和我的MS群缓缓地向那个坐标靠近。离开的那一刻,我总觉得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个高大威猛的男人了,也许是那个无法破除的魔咒,也是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吧?我们看到的是一颗小行星,与其说是小行星倒不如说是ZAFT秘密开发的一个要塞。里面的人告诉我们,这里叫弥赛亚。它的任务是守护镇魂曲的发射,而我们的任务就是守护他的工作。
刚到的时候有幸见到了杜兰达议长,他在的地方很空旷,周围的人都在为一堆繁杂的数据忙碌着。
记得他问我们,我们是怎么看待要向地球上的反抗国家发射镇魂曲?
“只要让它发射不就好了吗?联合的东西,就得让他们自己感受一下!”有人是这样回答他的,而他也开心得笑了起来,又问我们还有什么疑问。
我并没有将我所寻求答案的问题提出来,也许就像那个男人说的“军人没有必要问那么多为什么,不是什么都要有答案,要做的不过是服从命令。”
就像很多里面的人告诉我的一样,战斗很快就开始了。奥布的攻击很凶猛,很快就攻陷了第一中聚战,就连可以单骑击溃联合一个基地的密涅瓦号都没有能阻止它们。但是要塞里士兵的士气似乎都并不低。而且因为在过道里偶尔遇见了密涅瓦号上的王牌机师,也基本明白为什么密涅瓦的战力会如此低下了。那些战舰和MS很快就来到了这里。战斗的时间终于到了,我登上我的座机,上面被绘上了一轮夕阳,没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只是为了让自己认得到自己的东西而我也喜欢夕阳而已……
“下一位!GOUF!023……system all green,线路free up!GOUF023请出击!”
曾经无数次听到的声音,只不过说的人不同而已。这也是我在战斗中惟一能记得的事情。依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战斗的。反正,这是最后的一次出击了吧!
意识在恍惚中不知过了多久,这次不同的是,是我自己醒过来的。没有了队长的赞扬和令自己无法相信的数据,多了明媚的光线和身上盖着的白色被单。这里是PLANT的军医院。医生看到我醒过来,兴奋不已。他告诉我,我已经昏迷了一周,差点就要变成植物人之类的话。不过自己还活着这种事情并不能让我感觉到很兴奋。战争结束了,伸手打开台子上的电脑。新闻都被PLANT和奥布的条约签订而占领,还有拉克斯回到PLANT进入评议会的事情。
“我早就知道那个到处跳艳舞,而且穿的那么少的拉克斯是假的。”我转头这样对医生说,然后和这个穿白袍的人一起放声大笑起来。战争真的结束了……
……
这就是我关于CE73年的回忆,直到最后,我依然什么答案都没有找到。但是现在想想,凡羽队长可能只是希望我能坚强地活下去才那样告诉我的吧?索菲斯的疑问,他在另外一个世界也许比我更容易找到答案。虽然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后来还是有一枚勋章被送到了我在September定居的家里。
不过那个预感并没有真的应验,那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并没有死。在一次为所有阵亡的ZAFT人和在镇魂曲的攻击中死亡的平民召开的追悼会上我见到了他。后来还一起去了一次墓地,看了看我哥哥和凡羽队长的陵墓。在那里那个男人告诉我凡羽队长在比上一次大战还更早的时候就失去了双亲,这件事情令我很惊讶。
战争中的人也许就是这样,都认为自己在寻找着什么的,其实到了最后不过是在做一些自己无法决定的事情。因为在寻找,最后的答案不过是什么都找不到而已……既然成为战士,就勇敢地面对就好。
后记:这篇文章,你们可能会觉得没头没尾的,但是它的构成就是这样,我觉得写多了反而没有什么意思。《CE73回忆》ZAFT篇原来是我的另外一篇文章的继续,如果想看看前后的话,可以去高达原创区的第11页,很早的时候就发的东西。
最后希望大家给点意见,以作改进。在联合篇和奥布篇中能在各位意见中的方面处理地更好,贡献更好的文章。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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